浮魇

*如果司瑛士坚持让创真加入中枢机关的脑洞

司瑛士活到现在做过的决定也不少了，从小励志做个脱俗的厨子，进入远月后又励志成为十杰中的第一席……每个决定都让他获得了不可比拟的成功，除了……在看到幸平创真的獠牙后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

他一定病的不轻。

准备好迎接创真君的挑衅胡闹捅娄子，出乎他意料外，创真君平静的带上徽章到他办公室报道，帮他处理起了公务。

创真君真的很有当十杰的天赋，在他指点几次后就从善如流的处理完了，那效率让他大呼"创真君来当第一席好了。"

这倒是预料中被拒绝了。

"这种东西等我在食戬中赢过来！"

处理到了中午，司见他有些犯困，就让他休息一下。创真也没推脱，去厨房里做了几样小吃，顺道给司泡了杯咖啡。吃完后他躺在沙发上等着入睡，可司一次又一次的搭话让他躺了半天也没睡着。

"创真君，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屈服的人啊。"

"我那屈服了。"

"这么平静的加入中枢美食机关，还以为你会大闹一场呢。"

"约定就是约定，服不服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进来的话姑且可以算个内应，不是挺好的么。"

"噗，你这个间谍真是太不专业了。"

"有本事把我赶走啊。"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赢回来的。"

"啊啊，好烦啊！我要睡了，你不要说、话……"

司看一眼创真，他睡得太快，手还没来得及落下来，就那样一节节的垂到了沙发外。

"这么累了啊。"

发育期的身体，没长成的骨骼，过于青涩而显得女性化的脸庞，不算大但伤痕累累的手……

"还是个孩子啊……"

同时也是个危险的敌人。

再次重申，把狼放在身边养的他绝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笨蛋，那种病叫爱情啊。"

日后的某天，龙胆在喝茶时把他想了一年才有结果的问题轻易解决，并在她的教育下理解了以前的自己究竟采取了多么错误的告白姿势。

那都是后话了。

不得不承认创真在料理方面很有天赋，总能从他的料理中汲取自己想要的知识。他私心不想让他做主厨，只许他在一旁配合他。创真也不违抗，只是偷偷地练习，直到司被他的睡眼触动了愧疚的神经，才渐渐松了口。

从主厨与帮厨的关系，发展到互相比拼的朋友，接着是被视作必须打败的对手……

总感觉有什么不满。

司瑛士边等着食材煮熟边看着对面忙着调芡汁的创真。

感觉创真君会接近我就只是为了料理，连朋友都是他上赶着交换了手机号码并且一天一个电话才被他堪堪划入这个范围，总觉得好失败……

"完成了！土耳其风牛肉排。"

创真把肉排放在白瓷盘里，为了配合司的习惯只取了三分之一，辣酱和迷迭香以及其优雅的姿态落于盘上。别的不说，跟着司瑛士他摆盘的技术可谓与日俱增。

"我的也快好了，你稍等一下。"

说完司瑛士捞出配菜，放进汤汁里调味，接着流畅的处理起作为主角的各种海鲜。他刀工精湛，用的又是稍短的刀，薄薄的刃游走在食材中，当真如圆桌骑士一般充溢着残暴的优雅。

"海鲜刺身拼盘，创真君来尝尝吧。"

"哦，我这个你也要吃，都要放凉了。"

"好吃。"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感叹。

牛肉排的肉汁意外的多，肉排的特性带来一种不同的嚼劲，是特意加入了软骨和筋吗？还有这股香味，闻起来不明显，但入口便能感觉到。非常纯正的异域香味，但却能很温和的捕捉住食客的胃，配上蘸料又是不同的美味。

可怕的学弟。

海鲜拼盘里是时令的海味，亏应季的福，无需复杂的料理就有令人欲罢不能的鲜甜。司的料理贯彻一种平和，他要求的是食材的统一和味觉上的配合，这几种搭配起来既令人意外又如同意料之中。

讨厌的前辈。

"啊啊，又是我输了。"创真闷闷不乐地戳着盘子里的蔬菜，接着叉起来一口吞掉，分量不少的一盘被他吃了个干净。

"创真君做的也很好吃，而且又不是食戬，不用讲什么胜负。"司也叉起一块牛肉排，放进嘴里慢慢回味那种香气。

"这个味道很特别啊，是印度的吗？"

"我也不清楚，从叶山哪里学的，中国的还是印度的我也记不清了。"

"嗯……关系很好吗。"

"当然了，自从被那家伙的香料打败后就一直想用香料击败他，汐见研究所已经是我的第二住所了。"

说起来这个人是住在宿舍，舍友还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物。

"大家住在一起钻研美食的感觉最好了。"

司回去之后想了很久。

身为一席，他的自主权很高，在学校拥有自己的别墅。只可惜他没心思选什么亲信，空落落的房子只有他自己住。

一起……

一星期后，司瑛士状似无意地提出了食戬。他若输了，就让出一席的宝座；赢了，幸平创真就要搬进他哪里住。

这场诡异的食戟被挂在校园论坛上一个月，至今仍是为人津津乐道的八卦。

"哇哈哈，霸道总裁风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逗，司你都要被玩儿坏了。"来他办公室偷懒的龙胆抱着手机笑成了个废人。

原本以为创真君不会答应，谁知他根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和自己较量的机会，请了两星期的假去想必杀料理，让回过味来想反悔的司陷入了生理厌恶。

啊，好羞耻，好想死。

食戬当天万人空巷，全来围观这场可能名留校史的比拼。然后在会场观众的见证下，极星寮众人的应援声中，司赢得了胜利。

观众席上的舍友们暴走了，有骂蠢的有爆粗的还有温情脉脉我不想你走的，最后都演变成了稀里哗啦的"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司瑛士觉得自己成了个恶人。

"别哭了，我会经常过去的，也会打电话给你。"创真拍拍那个哭的喘不上气的女孩子，麻花辫乡土气浓郁的女孩并不起眼，但司想起她的名字叫田所惠。

他不介意自己再坏一点。

"创真君，我还想和你再来场食戟，我赢一次，你删掉手机上的一个联系人。我输一次，你就可以回极星寮。"

看似仁慈其实很值得八一八。围观群众都要吹口哨了。

不意外的数场连胜，创真的手机里终于只剩下司瑛士一个联系人。

然后就结束了。

观众顿时觉得自己围观了一场偶像剧。

眼要瞎。

之后司看到创真愉快的和那个田所惠通电话，有点恼怒的问不是删了吗。

"号码早记住了，本来通讯录里只有你一个的，不过太想和你分胜负，就偷偷输进去几个。抱歉了。"

少年笑容爽朗得能洗尽一切尘埃。

坏人算是白当了。

司瑛士觉得自己傻兮兮。

转而一想，又问："为什么只有我的。"

"因为一直是你打电话，我就偷懒没记。怎么了？"

"……没什么。"

少年啊少年，你如此的正直，竟让我生不出一点綺念！

创真搬进来后似乎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半夜起来时能看见厨房里鹅黄色的灯影，早起上学时有个人一起出门，三餐由两人分担，食材也是共享。睡不着了能找个人一起失眠，再用各种理由进行非正式的食戬。

没什么变化，真的。

但是很快乐。

就是有人看不惯他快乐。

新任总帅非要他伪装好傻白甜的内里，装出一副冰山天然黑的样。

升二年级的试炼开始了，创真原本不会遭到针对，毕竟他当这么多年一席，面子还是有的。可那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蹦哒过去，总帅高兴了：让你泡我女儿，整不死你。

司觉得他们的友谊要完。

幸平创真不愧对自己的料理天赋和一路以来的失败，这场充斥着政治的臭味的考核没有打倒他以及他所带领的反叛者们。

创真君真棒！

然而随着他们的胜利，司越来越担心自己和创真的的关系。

要知道总帅钦定的最终boss就是他啊，要按游戏来说就是勇者小分队打到魔王家门口了，可魔王想和勇者做朋友啊！

让他纠结死好了。

在和创真君对战之前，他被总帅命令收了一个小分队的人头。再遇到创真君时，他的眼神突然不再友好了。

不是和他食戬时斗志昂扬的眼神，不是帮他处理其他十杰遗留下来的工作时埋怨的眼神，不是深夜里陪他熬夜听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时轻松的眼神，甚至没有恨意，不见一点激荡的风云。

完了完了，要友尽。

他想想他收的那几个人头……不用想了，那个小分队都是他的朋友。

该说没有创真就不会有反叛者吗。

"司前辈，你喜欢料理吗？"

"当然喜欢了。"

"也是。那，司前辈认为料理是什么呢？"

"诶？……吃的？"

"也对啦。不过我觉得，料理该是自由。"

那场食戬，他输了。

失败的不甘仿佛黑雾在他眼中撒下阴郁，嘴里料理的味道是他从未尝过的，魔法一般的味道。胸口的闷热，是否是幻觉？还是说，那是少年借由料理在他心上撒下的种子结果。

怎么回事？

他望向那个灯光下的少年，破碎的光影琉璃似的质感，他这才发现他哭了。

他可能留不住这个少年了。

比拼结束后，三年级的学生举行了毕业式，十杰的位子空缺，反叛者们发起反攻，陆续夺取席位。

在新十洁杰半数以上的同意后，原总帅回归，远月又恢复从前激烈而危机四伏的氛围。

学子们发挥所长，各种思想激烈的碰撞，创新与探索，促使着料理界日渐繁荣。

毕业后，司独自跑到美国开店。他的法国料理在多元化的华尔街里独树一帜，赢得不少上流人士的追捧和喜爱。人们说，米其林三星指日可待。

"你做的菜让我有种幸福的感觉。"

有位美食评论家在就餐完毕后这么说。

"但我感觉不到你的幸福。"

幸福是怎样一种感触呢？

司问自己。

是灯光刺痛眼睛吗？是吵闹的拌嘴吗？是料理台上划破的手指吗？是吻去血液和伤痛的嘴唇吗？

不是的，是构成那一切的你啊。

创真君。

以保加利亚首都为名的Sofia餐厅在停业两周，上瘾的食客每天翘首以盼的饥渴等待下，再次开业。

只是店里多了个主厨。

同样厨艺高超，让人欲罢不能。

他自称幸平创真，是个流浪的厨师，这是他的第一站。

不过请放心，他每年都会再回到这里。

毕竟有一个爱人才能做出最美味的料理。

多年后远月这期的学生再聚首，看着他们双入双出，既惊讶又不惊讶。那场食戟也果不其然地名留校史，经久不衰，成为厨子追厨子的必胜宝典。

他们受邀担任秋季选拔赛的授课教师，虽然是很普通的上课还刻意错开时间，但学生们还是从他们的话中嗅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幸平前辈麻烦你不要老是揭司前辈的短，我们已经笑到握不住刀了！

司前辈，麻烦你不要幸平前辈一不在就暴露废材属性，随便找个人打下手吧，您毕业了我们还要上课！

结束之后他们聚在田所惠开的，名为"星光"的日料店里。这一对可是备受他们调侃戏弄。

"创真君是极星寮里最闪耀的光，托他的福我才能创立这家"星光"。"

从前不起眼的女孩拆开麻花辫画个淡妆，竟然已是个美丽而端庄的女性了。

"所以请一定，一直和他在一起。"

司摸摸喝了两杯酒就不省人事趴在他腿上的创真，硬硬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不似年少那般扎手。

"我会的。"

那个诺言，他遵守了一生。

诚然，幸平创真是匹桀骜不驯的烈马。他虽没草原，但有这副身躯任他踢踏，足以慢慢驯服他。